几场萧瑟的秋雨席卷了夏天的最后一丝燥热。华灯初上时,泛着黄色光芒的路灯被淡淡雾气缠绕着,氤氲着清冷的氛围,拉长了一个个拉紧衣袖、匆忙赶路行人的背影——秋天已然悄悄地走近了你我。
而最让我感到秋天来到身边的,却是办公楼下的几颗柿子树。柿子树从种植到结果至少得3、4年光景,办公楼前的几株柿子树大约碗口粗细,枯瘦枝桠,竟不知从哪年起总是在秋季结满了累累硕果。一天清晨,我一边整理头发,一边匆忙赶着去上班,到了办公楼前,突然脚下一滑,人打了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可手里的包却顺势掉在地上,里面的琐碎物品洒了一地。“要留心脚下,今年的柿子结得特别多!”李姐一边帮我收拾残局,一边抚慰恼羞成怒的我。
我低头看脚下,一棵泛黄的柿子已被我碾压成一滩烂泥,在地上滑出一道弧线,黄色的汁液溅得裤脚上星星点点。不远处的地上,也飘落着几片墨绿的树叶和零星几颗或大或小的柿子。再抬头看树,隐藏在浓绿叶子下的柿子已经压弯了枝桠。
我以前竟一点都没在意,只以为是几颗碗口粗的树而已!夏日骄阳下,当路边的杨柳依依、郁郁葱葱时,楼前的这几棵当时不知是什么的树却暮气沉沉,枝头零落分布的叶子,竟连落脚的知了都能数得清楚。秋风煞煞,杨柳纷纷落叶垂目时,形态枯瘦,枝桠单薄的柿子树才开始了辉煌灿烂。
葱翠的草木褪去青装,片片黄叶飘落荒野,天气清冷,委实一副与夏日火热朝阳相反的悲寂景象。也有古人驳斥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大雁南归,晴空万里,风高气远,田地里一片丰收美景,仓廪秉实,呈现出一副国泰民安、丰衣足食的盛世景象。可见,各花入各眼,同一事物,看的人不同,角度不同,心态不同,所能领悟的的意境也就截然相反。
《红楼梦》里,最后一次大观园诗会里,众人纷纷咏柳絮,大都颓废和伤感,可宝钗却说:“我想,柳絮原是一件轻薄无根无绊的东西,然依我的主意,偏要把它说好了,才不落套”。于是她写了《临江仙·柳絮》,写出了“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缘随分”的洒脱不羁,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豪情。这般壮志就是宝钗心底深处最直接的想法,纵然平时她考虑颇多,谨言慎行,但是如此大志却不是平日里言语不饶人的黛玉能比来的。
可见只要每天踏实肯干,保持美好愿望,纵然如夏天的柿子树般,貌不惊人,委实不能与华丽的杨柳相媲美,但只待秋来到,便是转身华丽时。我们每天的生活琐事万千,平淡如水。偶尔,心里也会为年轻的梦想泛起点涟漪,应像楼下那几棵柿子树一般,厚积薄发,等待秋天灿烂吧!
(作者单位:山西焦煤汾西矿业两渡煤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