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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 2018-10-24 16:32:53     作者:葛东兴      来源:山西焦煤网      点击次数:

一到秋天,语言就叶子般落尽。心里似乎满溢着什么,却又总是说不出来。人像一轮月,圆了瘦了都无声,只静静地洒着清辉。

时光安静了许多。田野里庄稼长得旺,玉米打着伞,撑起明的暗的褐的黄,高粱红着脸,向日葵低着脑袋,南瓜的蔓子爬得满地都是,密匝匝的绿里醒目地缀几朵黄色的花。山坡上的枣子熟了,红玛瑙似地惹人爱,核桃也沉沉地缀满枝头。它们都不作声,只含了脉脉的笑,暗地里较着劲地长。空气中有一种绵厚的气息,浓得散不开,像瓜果的香气。此时的田野就如同一个饱读诗书的学者,虽满腹经纶,却是谦厚仁和,举止间散发出敦厚儒雅的风度。

天空还不是很高远,只是多了一份淡淡的清味,偶尔飘来一朵云,清逸安闲。待夕阳西下,余晖在远近的山头铺一片暖人的金黄,随后如潮水般缓缓退去,目光也跟着金黄的潮水绵延至远方,随一缕炊烟弥漫在苍茫的暮色中。晚风起,或者没有风,都有点浸肤的凉。

秋雨也该是安静的,只是初始总是潇潇而下,又夹杂着几声滚雷,雨粒如豆,不一时便风生水起,满眼的秋色迷茫。下得久了,雨丝细细,从早到晚,朝朝暮暮,携了丝丝凉意,在娴静而苍绿的叶子间淅淅不绝。叶子不言语,却不免担心它们,有哪一片能经得起这细细的消磨。

晚间想做些什么事,又觉着不必。闲着的时候坐或者躺,任时光随秋的气息飘来浮去。入睡时,盖着被子,又开着窗,窗外秋草间疏落的虫声唧唧一片,仿佛月光粼粼地落在清凉的水面上,水声淙淙。真是清寂的夜。

以前,觉着秋天是一首缠绵悱恻的宋词,总有些凄婉的调子,细细体味又有悲凉入骨。此时,它正是一幅美丽的画卷,秋色万里徐徐展开,如月出天山,铺排出盛大的华美。

有机会走进秋天的田野,去亲近草木。草叶上有未干的雨滴,晶莹剔透,走过就湿了裤腿。阳光不明朗,天气却清爽,狗尾巴草在风里轻轻地摇。山坡上的草木还是深绿的样子,蓊蓊郁郁不慌不忙。拐到一间房屋背后,有一处菜园,原来是荒地,被人辟出来,地不到一分,菜只是几垄,西红柿小小的红红的,玲珑地挂着,韭菜开了花,白色的球。没人施肥,几只紫茄子纤瘦得可怜,皮肤皱着,一副委屈的样子。辣椒却精神,倔强的身子像它蛮横的辣。竟然还有几株豆角,只是伏在地上,沾染了泥土。旁边一棵枣树,侧了身子长在崖边。

到处都是安然的样子,一瞬间,时光也仿佛静止,凝成一缕香。

在这静默而浓郁的香里,秋天到底悄然地向深里去了。四处的蝉声已没落,偏僻处蒿草纵横,也早早地发黄。夕烟里暮霭沉沉,平添几分萧索。萧索的是心,从容的是秋。她一任时光优雅老去,只伸一双素手借阳光的七彩风的画笔勾描秋色缤纷,夕阳如醉。

待西风里缤纷落尽,时光又泊作一汪秋水,简净碧透,澄澈无痕,只映出一钩弯月的细眉。

(作者单位:汾西矿业贺西矿)

责任编辑:黄龙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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