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日的一天晚上,我与几个朋友到夜市排档喝酒,点的几道菜之中少不了一盘香辣龙虾。我对龙虾的喜欢源于儿时,因为龙虾给我留下了一段美好的回忆。
小时候,在家乡小镇上,一条小河穿镇而过,小河不远处有几处池塘。到了夏天,小河里、池塘中满是龙虾。那时候,龙虾不值钱,没人拿去卖。不过,那时候日子苦,肚子里没有油水,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到有限的鱼肉,平日里都是粗茶淡饭。在当时,龙虾算是我们最解馋的美食了。
每天下午,很多孩子聚在小河边、池塘旁,或三五成群站着,或结伴而坐,手里都拿着鱼竿在钓龙虾,我也是其中的一个。鱼竿很简单,一截竹竿或树枝,顶端拴上细细的棉线,系上蚯蚓或龙虾的肉。把鱼竿放水里,几分钟后便感到鱼竿上的棉线在扯动。挑起鱼竿一看,果然有一两只龙虾正用钳子夹住蚯蚓或龙虾肉左右摇动。此时我们常常欢呼雀跃,有的孩子还手舞足蹈,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小河里的龙虾瘦小,池塘中的龙虾却很肥大。年纪大的孩子挽起裤脚,下到池塘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淤泥,弯下腰,用手去抓,一下子能抓到好几只,当然免不了被龙虾的大钳子夹得龇牙咧嘴,但收获的快乐远远大于被龙虾夹住的疼痛。
回家以后,我们把龙虾交给母亲,母亲一边责怪我们又去钓龙虾,一边笑眯眯地把我们的战利品放到清水里泡几个小时,让龙虾把肚子里的污泥吐出来,然后用刷子刷干净。收拾干净龙虾后,正好是做晚饭的时间。母亲点燃锅灶,把锅烧热,倒入油,等油冒烟了,放入葱段、姜片、干红辣椒、八角,炸出香味后,倒入龙虾翻炒,再倒入黄酒、酱油,用水炖上半个小时后,放入味精起锅。端上桌子时,满屋飘香。看着通红油亮的龙虾,还没有动筷子,口水就流出来了。我迫不及待地夹上一只龙虾,痛痛快快地吃起来。就着龙虾一碗饭很快就吃完了,吃得还直打饱嗝,放下碗后,我抹抹嘴,唇齿之间还残留着龙虾的味道。
后来,小镇附近田地被征用修公路,小河和池塘被填平。如今,当年垂钓龙虾之地成了一条条笔直的公路,池塘也被楼房所替代。但每次回到家乡,我都会到昔日的小河和池塘旁,回忆儿时钓龙虾的场景。
至今,三十多年过去了,我吃过一些美味佳肴,但儿时龙虾的香味至今让我难以忘记,钓龙虾的快乐也成了我最美的一段回忆。
(作者单位:运城盐化贵州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