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凤凰了。
没有月光的凤凰,灯火亮得发狂。张家界归来的我们,早已疲惫不堪。望着桥尽头的星期八宾馆,就像注射了兴奋剂。赶到宾馆,却听到店员懒懒一句:没有客房了。今儿才星期五,“星期八”却已客满!还好,不远处的旅店迎接了我们。匆匆安顿好行囊,已近十点,从楼上远眺,凤凰夜生活渐入佳境。本该休息的我们鬼使神差地被凤凰之夜裹挟了去。
来到沱江彩虹桥上,江岸越发地沸腾,灯火更加炫目了。这时才发现忘带相机。白天天子山的浓雾已经让我们留下了遗憾,不能再舍弃眼前的凤凰夜景了。同伴返回旅店取相机,并约好,我在桥上第六根电线杆下等候。同伴刚一离去,没出息的我心里就忐忑起来。更要命的是,左岸的ktv传来了龚琳娜的《忐忑》,带了些许巫性的歌曲,此刻听来,更是蛊惑起不合时宜的联想。
桥边电杆下,与各处旅游点一样,摆了小纪念品,与他处不同的是,凤凰有着苗女保卫爱情的蛊药,虽然真假难辨,这名字却将夜色中的桥头弄得更加恍惚起来。为了掩饰不安,我慢慢凑到了卖小饰品的苗女身边。苗女的背篓上摆着各式手工绣品、银饰,城市阑珊的灯火给这些真假难辨的银饰镀上了一层莫测的色彩。我心不在焉地试戴不同款式的仿银手镯,苗女说是用老苗银手工打造,其实,掂掂分量,就知道是仿品。苗女也并不死缠烂打,随你买不买。我反倒有些过意不去,买了一枚苗银发卡。
正欣赏新获呢,一女孩儿走来对我说:大姐,帮我拍张照片好吗?声音很温柔。我心里美美的,灯火这么一阑珊,我这阿姨就变大姐了。再看女孩儿,一个双肩包,一架相机,白白净净的学生模样。我暗自欣喜,忙告诉她,我不会玩儿相机,同伴可是一位摄影高手,请她稍等。女孩儿乐得等摄影师,我乐得有了伴儿。尽管,我和女孩儿是两代人,但并没影响我们的交流,我们一边在桥上看桥下的古城夜景,一边聊天。
原来,女孩儿来自长沙,巧的是,她也是今天刚从张家界到凤凰。见她独自一人,便问她怎么没结伴呢?女孩却说喜欢一个人旅游。女孩儿的泰然自若让我惭愧不已,同时对女孩儿生出几分佩服。当然,我也没好意思说出自己的忐忑。我们聊起了今天张家界的大雾,以及等待云散时的纠结,也都为错过天子山的风景,留下了一丝遗憾。
我是相信缘分的。就像女孩儿和我,就在她寻求帮助时,她不知道,她已经无意中帮助了我。凤凰之夜,也因此美丽很多。
同伴取了相机赶来,第六根电线杆下面不见了我,正着急呢。突然想起了约定的我,带着女孩子赶来,连忙对同伴说:“对不起!”同伴见我带一女孩儿,打趣道:“这么快,又认干女儿啦?”我赶紧给女孩儿介绍摄影师。同伴为女孩儿拍了各种角度的夜景,女孩连说谢谢。我的感谢,却始终没好意思说出口……
(作者单位:汾西矿业设备修造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