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好卑微的一个词语,但是在贫穷中磨炼出的品质不是每个人都拥有的。
偶然的一次外出拍摄,我随着一名队长来到了这样一个家庭。他是一名普通矿工。为了上班方便他在矿周边租了窑洞,这孔窑洞总共15平米,极其简陋。走进去的那一刻我深深地吃了一惊:床是用砖头垒起来的,上边放着一张不到一米五宽的木板,做饭的工具就零零散散地放在地上,窗台上放着一台小小的电视机……
我们去的时候正值中午,他媳妇正在忙着做饭,不到两岁的孩子就一个人趴在床上玩,特别乖巧听话。女人一看到我们进来就急忙把手里的活放下,抱起孩子招呼我们坐下。
随后队长姜晓东就向他们一家询问生活情况和困难。这位矿工老家是邻县的,父亲生病,常年吃药,花销很大,后来媳妇又生了孩子,经济情况越发紧张。
队长说:“现在条件好多了,以前他媳妇和孩子没搬过来的时候,家里连电都没有,媳妇搬来要做饭才接上了电。他平时舍不得吃,队里同事就把多余的饼子给他,他回家饼子就点咸菜就算吃了饭了。”说到这里队长有点哽咽,没有继续说下去。此时的我泪水在眼里打转,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样的情况,我绝对不会相信现在的社会还有这么贫困的家庭。
摄像机里,女人抱着孩子低着头流眼泪,矿工两个手来回搓着,很紧张的样子,队长也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汗珠。看着镜头里的他们,我心里莫名地酸楚。我强忍着泪水对着他们微笑,示意他们继续聊,摄像机也在一分一秒地记录着……
我明白女人哭不仅因为拮据的生活,也怕我们看到她的贫穷。但在整个拍摄过程中,我并没有觉得他们邋遢,没有觉得他们贫穷,看到的只有他们的坚强。为了给年迈的父亲治病,他们省吃俭用攒着医药费。两岁的孩子甚至连最基本的玩具都没有一个……我不敢继续往下想。
采访完,一起回矿的路上,队长突然停下脚步对着那名矿工说:“你回家吧,今天就别下井了,咱们刚才走的时候你媳妇情绪也不是太好,回家陪陪媳妇和儿子吧。”矿工不停地摇着头说:“不用不用,我还是下吧,我还有好多活要干。”说着就已经跑了很远了。队长说:“他是一个特别老实能干的工人,月月满勤,一个班都不误。不管让干什么活,他从不会说一个‘不’字,跟工人们相处也都特别融洽。”
看着矿工走远的身影,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这泪水不是埋怨,不是心酸,不是轻视,而是为他们不畏贫穷的气概。
(作者单位:霍州煤电李雅庄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