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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你坐在河畔
双手搭在双膝上
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
与河岸边的垂柳交相辉映
不知何时
你进出理发店的次数越发频繁
刺鼻的药水
已经无法遮盖你双鬓的白发
一不留神，在耀眼的阳光下
越发白得耀眼

记忆里，你的手掌如梧桐叶般大
白天在地里播栽秧苗时
总是那么地迅捷有力
夜里在炕上纳鞋底时
总是那么地灵巧如犀
不知何时
变成一双干瘪如老树皮的手
当你伸手触摸我的脸颊时
那不见水份的干裂
似乎能划破我娇嫩的皮肤
你轻易摘下的手镯
竟已塞不进我长大的手

记忆里，你的双脚健步如飞
工厂里，你丝毫不逊色于健硕的汉子
双手搬起几十斤的焦炭，跨步前行
棉花地里，一排排的云朵
瞬间被你装进了胸前的布袋兜
谁也追赶不上你的步伐
不知何时
你的双腿变得扭曲难看
是地里的潮气
渐渐侵蚀了你的双腿
千斤的重担
令你无法承受

记忆里，你皮肤黝黑却细腻如婴
总是引来许多阿姨的艳羡
那时候，除了脸盆边上的一块舒肤佳
家里的角角落落
不曾有过别的带有香气的东西
不知何时
岁月的痕迹爬上了你的脸颊
斑驳，如叶的脉络
纵横交错，清晰可见

是啊，东方露白时
厨房里，总是你
忙碌的身影
夜深人静时
昏黄的灯光下，总是你
眯眼忙活计的样子

是啊，多么期盼
时光能够流逝得慢些
等待我逐渐老去的母亲
让她歇一歇忙碌的脚步
多么期盼
时光能够倒流
让我去追逐她的身影
陪着她下地割麦，进厂搬砖
我不会再因青草染绿了双手
而哭闹
我不会再因生火的煤烟
而气恼

啊，母亲
韶华不再，岁月流逝
让女儿化身疾奋的马蹄，扬起快鞭
为你追赶山边的落日
让女儿化身上古的女娲，穿越混沌
为你炼造健康的双腿

只愿你不再驻足于场外
到那人群里
跳一曲曼妙的探戈
再回首
青春的倩影

（作者单位：霍州煤电霍宝干河煤矿公司）